自從母親腦溢血半身不遂后,好久都沒有再收到母親精心縫制的“香包”。
上一次回村里看望父母,我一邊幫母親洗頭,一邊跟母親提起孩子最近在城里邊補課,來來回回跑,挺累的;有時候回去得晚,開車都心驚膽戰(zhàn)的。母親操著家里人才能聽懂的口音說,“開車要小心,太晚了就別回去了,家里住得下。”母親的一片心意我能理解,但是第二天早晨孩子還要上學,又擔心孩子起得太早影響上課,所以這兩年我都是晚上趕回下峪口。
記得去年端午節(jié)的時候,我?guī)е迌夯丶铱赐改浮D赣H很高興,招呼著讓父親把鄰居送的“甑糕”端出來讓孩子吃,一邊讓我把她的紅布包裹拿出來。淘氣的兒子很好奇,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寶貝似的,一定要看拿出來看。母親接過來,捧在手里,一層層剝開對兒子說:“這些是給你和你爸你媽的香包。”我定睛一看,里邊還放著前些年給家里寫的信,母親整整齊齊地放在一起。
想起以前上大學的時候,家里沒有電話,我偶爾給家里寫封信,只言片語地問候,沒想到母親一直還珍藏著。我的心里頓時涌上一股愧疚,禁不住問,“媽,這都過了多少年了,你還留著這些信干啥?”
母親從輪椅上扶直了身體,嗓門放大了一點說,“前輩們說,出門在外的人捎回來的東西,用紅布包好,才能保佑平平安安,你寫的每一封信媽都給你保留著。還有這香包,給你們都帶上,出門在外的,媽就放心了。”父親嗔怪地說,“你現(xiàn)在半邊不能動彈了,弄得不像樣,帶出去人都笑話娃。”
“好著呢,好著呢。”看著滿頭白發(fā)的母親,望著那一封封珍藏的信件,還有母親親手做的歪歪扭扭的香包,我的眼睛濕潤了。
每一位在外打拼的游子,就像高高飄在空中的風箏,哪怕飛得再高,飛得再遠,繩子的那一端始終系在母親的心頭,那一個個母親親手做的“香包”,就是兒女闖蕩天涯的“平安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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