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而至的寒流,將喜歡飯后溜達的我,困在家里已經(jīng)好多天了,休假第一天,朋友連環(huán)call,邀請我去他家聊天,說有我沒有吃過的佳肴。
期待美食,更期待相見。我被朋友家人熱情招待。餐桌上,小黃瓜蘸醬、韭菜炒雞蛋簡單的家常菜,卻讓我胃口大開??吹轿也蝗谭畔驴曜拥臉幼樱笥研χf:“回家時給你帶些。”“這可是時令菜,還這么新鮮。”我又驚又喜地說。
“來,帶你看看我家的菜園。”朋友看到我滿臉疑惑的樣子后,推開陽臺門。我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,整齊擺放的兩行綠油油的菜苗、還有爬上晾衣架的黃瓜秧。
原來朋友的祖父祖母在農(nóng)村住慣了,喜歡侍弄花草,老說在城里待不住。為了給祖父祖母找點事做,朋友就購買了幾個貨架,從市場上撿來幾個泡沫箱,專門回老家運了些土壤,給老人家弄了這個“菜園”。從此,不僅老人家添加了快樂,一家人還吃上綠色環(huán)保的青菜。
眼前的情景,讓我恍惚。腦海中出現(xiàn)我的祖父祖母侍弄莊稼的情景。我的老家在韓城最北邊的高祖山下,祖輩都是實實在在的莊稼人,他們對土地的癡迷,在我很小的時候,就深深地烙印在記憶深處,以至于到現(xiàn)在我還記得祖父說的,“春耕夏耘秋收冬藏”,以及諸如“清明忙種麥”“谷雨種大田”“白露忙割地”“秋分把地翻”等節(jié)氣諺語。
記得很小的時候,我們家還種過小麥,收麥子對于大人來說,是一件辛苦的事,但對于我來說,最開心就是在旁觀看他們揚場。那是考驗技術(shù)的時候,常常因為父親的技術(shù)不過關(guān),將麥粒、麥顆,揚在自己頭上、身上,被祖父訓斥,我在一旁偷樂,可我還是喜歡看祖父手把手教父親揚場的情景,父子兩人是那么得專注、認真。
2020年,對于我們家來說,是至暗的一年,祖父因病去世。祖母在父母的再三央求下,萬般不舍地離開了她熱愛的土地,來到城里和我們一起生活。雖然在吃喝生活上,父母從沒有讓祖母受過委屈,但我總覺得祖母過得有點“憋屈”,有點不“自在”。
“看呆了吧!”朋友拍拍我的肩,將我思緒拉回,想想時間也不早了。告辭他們一家,我從車庫中收拾了三四個小木箱子,準備將家里陽臺收拾一番,給祖母開墾出一片“荒地”。殊不知,陽臺窗臺上已整齊地擺著幾個用紙杯子栽種的蒜苗,已經(jīng)有7-8公分高了,只是規(guī)模沒有朋友家的大。
翻看手機日歷,才知道今天剛好有集。匆忙下樓到集市上,替祖母買回一些可以盆栽的菜籽,希望給她一個驚喜,更希望我的孝心,能幫奶奶驅(qū)趕寂寞,重拾心中的熱愛,露出久違的笑容。
冬天總會過去,春天也會如期而至,祖母,請接收我的暖心之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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